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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姥姥

 【发布日期:2019-09-04】 【字号: 】 【关闭此页

来源:中国纪检监察报 

我小的时候,几乎是在姥姥家长大,姥姥的家,离我的家只有二里地远。那时还是生产队时代,爸妈白天下地干活时,没处安排我,就把我送到姥姥家。

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我大概有一多半的时光,都是在姥姥家度过的。在那里,我尽享宠爱与快乐。姥姥常常笑着对我说:“外孙是姥爷家的狗,撵也撵不走”。这可能就是“外孙狗”的来历吧。

在我的记忆中,姥姥一年四季几乎都闲不着。每天,天不亮就起床,打水、做饭、浇菜、喂猪等。白天,则一整天辛苦地在田里劳动。只有冬天少许的闲暇空隙,才能和我们这些小孩子们说说话。一次,我很长一段时间没去姥姥家,姥姥见了我,十分高兴,告诉身旁的三舅说:“你们舅甥俩握个手吧。”看到我们俩以大人的方式握手,姥姥开心地笑了。

为啥两个孩子的一次握手,就让姥姥如此开心呢?我一直想不通这件事。后来,从姥姥对晚辈的一贯教育中,我体会到,姥姥一辈子没有读过书,在她心里,充满着对读书人的敬意。握手也许就是读书人的最有象征意义的举动,姥姥希望她的孩子们,长大后都能成为读书人、文化人,成为对国家和人民有用的人。

有时候姥姥在堂屋里做针线活时,我便跑过去捣乱,姥姥会让我帮她穿针线。姥姥干活时有一个习惯动作,时常把针在头发上蹭一蹭,我总担心那针会扎到她。有一次,我实在憋不住,就问她。姥姥笑着说:“傻孩子,不会扎到的,蹭一下,针会更快的。”因为家中孩子太多,需要做的东西也太多。寒冷的冬夜里,我半夜醒来,还经常看见姥姥在灯下缝衣时的单薄身影。

与我常去姥姥家的次数相比,姥姥来我们家做客的次数可就太少了。印象中,每年春节前后,姥姥都会来我们家,帮着妈妈干点活。如纺棉线、缝被子、做棉衣,还有炸撒子、炸丸子等。那时候,最高兴的是妈妈,她总是把家中最好吃的东西做给姥姥吃。除此之外,印象中最深的是,每年年底妈妈都要给姥姥、姥爷做“老雁”。所谓“老雁”就是白面大包子,不知道妈妈的手那时怎么那么巧,做出来的都是大雁等各种各样的动物形状,上面还点缀着红色和绿色小花,里面全是肉馅。我趁妈妈不在时,偷吃过一个,可好吃了。把这些做好后,妈妈就一股脑放在篮子里,全部送到姥姥家。

1990年,19岁的我,要当兵去部队,临行前来到姥姥家辞行。姥姥既高兴又伤心,嘱咐我到部队后好好干,平时多给家中写写信,报报平安。

在部队当兵时,我常常思念的人就是姥姥,梦中常常看见她那慈祥的面容、瘦小的身影。春节前夕,我给姥姥、姥爷写了一封信,信封里还夹了我一个月20元的津贴费。在信中,我大概写道,这20元虽然不多,但可以帮助姥姥改善改善春节的生活。

树欲静而风不止,子欲养而亲不待。让人痛惜的是,这是我成年之后,第一次孝敬我的姥姥,也是最后一次。与小时候姥姥给我的爱相比,如九牛一毛。1992年夏,当我高高兴兴地从部队探亲回家,一头扎进村子时,听到的却是一个噩耗:姥姥病逝了。

妈妈说,姥姥去世时,只有姥爷在身边。姥姥拉着姥爷的手,挨个叮嘱,特别是那时候,三舅和小舅刚刚过20岁,还没有成家,我想姥姥一定最放心不下……姥姥最后说到了我,“这个孩子长大了,懂事了,出息了。”(张传宏)